下个礼拜在前往巡捕房的途中，我撞见一名瘦弱的小男孩儿，我认出他就是送食物给布舒库的其中一个流浪儿。他很害羞，差点就要跟我擦身而过，但看见他盯着长寿看，我突然机灵一动，想起引诱他停下来说说话的好法子，我抱着长寿摸摸她的背，也让小男孩儿摸摸它。

      他好不容易开了金口，看来布舒库关在牢里这么久。那些孩子的生活也越来越难熬。我忍不住想，他们不能学一些有用的东西，一些有益他们谋生、避免日后沦为阶下囚的东西，实在很可惜。

      “所以呼吸那些东西都讲完了吗？”队长问。“这部分在我们认识之前，我就做的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  我瞪了他一眼，但看得出来他在开玩笑。我敢打赌，这一个礼拜以来，每次得处理下的下士的紧急事件时，他一定都很努力让吸气和吐气保持一样长。

      “差不多说完了，”我说，大师对这部分的最后一句话是：

呼吸又细又长，11.50C

      “什么意思？”队长问。

      “仔细一想一想，我们谈过了呼吸的状态，包括吸气和吐气、呼吸停止或流动。然后又谈到呼吸的技术，包括呼吸的部位、速度，还有次数。现在大师用更深奥的方式来看待呼吸：把呼吸视为一种达到体内更深处的工具。

      “通常做一连串动作时，你会尽可能‘拉长’呼吸，也就是在吸气或吐气时让呼吸维持饱满、充沛的状态，无论你的呼吸有多快。如果希望瑜伽动作对内脉达到预期的效果，比方治好你的背痛，这点就不可忽略。

      “但也有一些动作的目的是要把呼吸调得很细微，几乎就像睡着了或正在进行聆听美妙动人的音乐。这些是最重要的瑜伽动作，因为这些动作把从外锻炼内脉转为从内锻炼内脉。”

      “从内？这我就不懂了，”队长坦承。

      我想从他的日常生活中寻找适当的例子。“假设你有一根很长的竹子，你把竹子挖空，用来装溪水回家。”

      他点点头，看我的眼神充满发自内心的好奇。他确定他确实是个很棒的学生，很有慧根。

      “但是有一天，水好像堵住了，只能细细的流，你发现竹子里好像塞了泥巴，想想看，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。”我等着他回答。

      “拿树枝敲敲竹子外面，就像修理不听话的犯人······”

      我缩起身体，不自觉的去摸手臂上的伤痕。

      “哦······抱歉。”他诚恳地说，“或者也可以从里面着手，比方找根细长的芦苇，戳戳竹子里面，清空塞在里头的东西。也可以往竹子里头大力吹气，看有没有帮助。”

      “瑜伽也一样，”我说，“目前为止我教你的动作都从外着手，我们伸展身体的某个部位，试图把该部位里头的细微内脉拉直。或者，我们弯曲某些重要的关节——关节所在处刚好就是内脉中的阻塞形成处，这些阻塞存在已久，甚至生命在子宫里形成时就已存在——试图疏通这些组塞点，一切都是为了让好的内在风息再度流动起来。

       “但我们也可以从内着手，”我继续说。“目的是为了释放好的风息，让它们再流动起来，但别忘了一点，风息是承载者，就像马匹，骑乘其上的是你的念头。两者密不可分，牵动一个，另一个就会跟着动。

      “目前为止我们做的瑜伽动作就像一连串的运动，就等于敲敲竹子外面，松开里头阻塞水流的泥巴。我们试图松开马匹——内在风息，让它自由的驰骋。接着身体和心理的舒适感就会增长并一直延续。因为问题的源头解决了——阻塞点疏通了。

      “但想想看，你也可以倒过来，让骑士拉动马匹。换旧话说，你可以刻意跟中脉里流动的念头接触，灌入能量，让它们变得强壮，这样念头又流动起来，拉着风息一起前进。两边侧脉的钳制也会逐渐放松，因为有更多的内在能量离开负面区域、流向中脉，中脉因而变得更饱满、更强壮，往后也更能抵挡侧脉造成的堵塞。

      “没有了堵塞，身体疼动的点或是逐渐衰老的地方就会开始产生变化，逐渐好转。好的念头，开心的念头，也会越来越多，真不可思议······”他说。

      “什么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  “身体好转，心里就会觉得舒畅，这不是没有原因的，想到我就觉得不可思议。其实这就是身体和心理交错的地方，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，却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想通的。”

      确实不可思议，他也很不可思议，这么快就能领悟这点。 我笑了笑，带他做一遍例行的瑜伽动作，但刻意放轻呼吸，这样的身体和风息才会放松，同时也不会觉得累。然后我要他坐在我们用来充满充当瑜伽垫的毯子上，请他以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，轻松的交叉双腿。

       “你要知道一点，”我说，“古时候做这些动作只有一个目的，大师在描述这些动作如何带来长久的安适感时，曾经提过：

努力与放松，维持平衡即可达成。进行各种方式的冥想，即可达成。11·47

      “所以你看，这些动做原本的目的都是让人健康、强壮，矫正你的念头/风息，达到能够以各种方法静息冥想的境界，换句话说，一边是努力锻炼心灵，避免昏昏欲睡；一边是抚平心灵，避免胡思乱想；我们必须随时维持两个两者之间的平衡。最早的一些瑜伽动作，其实只是舒舒服服、安安稳稳坐下来冥想的不同方式。”

      “所以我们要冥想？”队长雀跃地问。

      “不尽然。”我答。

      “还是祈祷？或是静思？”

      “也都不是，”我说，两眼盯着地板，正在思考该怎么说才好。

      “其实，”最后我说，“这三个名称我听起来都不太舒服，因为一般人对冥想、祈祷或静思到底是什么，看法很不一样，而且他们对于自己认知中的这三件事早有先入为主的观感。不过我们之后要一起做的事，跟这些都不一样，非常新鲜，非常刺激，非常特别。那是一种可以从内治疗你的背痛，让开心的念头流动起来的方法，其实可以说是以一种心灵配管工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  队长一脸疑狐疑：“我不认为大师会同意你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  我皱起眉头，最后不得不点头表示认同。“好吧，我们要做的很简单，就是坐着。我们要一起静坐。”我望向窗外。

      “我们要静坐，”我说，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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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瑜伽经》《瑜伽真的有用吗》